是小甜饼！
（7）
Steve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被困在了西伯利亚的那一天，他站在刺骨的寒风里，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三人，看着自己将钢铁侠掀翻在地，亲手毁掉了他胸口的反应堆，看着Tony眼中的痛苦和愤怒。他还记得Tony在那段录像前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睛发红的问着他“Did you know？”，那一刻Steve就知道了，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他彻底的失去了Tony的信任，他背叛了把自己当做朋友的钢铁侠，而那些深埋着内心深处的情愫变成了毒药，不断侵蚀着Steve的身体，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疼到让他忍不住的发抖。
Steve不清楚这个场景他看了多少遍，第一次的时候他还试图做点什么来改变结局，但接着他就发现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自己都没有办法被别人察觉到，Steve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被自己抛弃在西伯利亚的Tony挣扎着站起来，捡起自己丢下的盾，慢慢的消失，然后又回到了回忆开头Tony那双破碎的双眼。
从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现在Steve的心已经开始麻木了，胸口那处像是被挖空了一般，什么也感知不到。其实就算Steve已经知道最后的结局，他也从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法案也好，Bucky的事也好，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有承担它的决心。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Steve不愿意伤害Tony，然而现实是他往那个男人的心口狠狠地插了一刀，连带着一起杀死的还有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小的期望。
他深深地伤害了Tony。
西伯利亚的天空突然变得很刺眼，Steve睁不开眼睛，意识就像是被抽离了一般，他听到有无数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他那么信任你”、“你伤害了他”，“他说你们曾经是朋友，而现在已经不是了”、“你背叛了他”、“他恨你”。
他恨你。
那是Tony的声音。
Steve无法呼吸，所有的感知器官都被封住了一般，脑子里的声音停不下来，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Steve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内心的感情，那些对Tony的愧疚和失去Tony的痛苦都被无限的放大，他咬着牙忍受着剧烈的头痛，靠在墙边慢慢缩紧了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耳边不断地打斗声像是魔咒一样，把Steve困在了这里，直到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周围的一切才渐渐的远去。
Steve迷茫的睁开眼睛，他看见一个男人轻轻握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那是Tony。Steve断断续续的想着或许他还在做梦，只不过是一场美梦。他忍不住的把头靠向了Tony的掌心，贪婪地汲取着让他怀念的温度。这就是梦，Steve几乎确定了，Tony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两人就不曾有过这样的温存，何况现在呢？他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听见男人低声说着什么，而额头上传来一个湿润的触感，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Tony轻轻关上了房门，在门口等着他的是Wanda、Clint和Natasha，他叹了口气。
“现在，问你们想问的吧。”
“我很抱歉，Stark，关于之前误会了你什么都没有做的事。”Wanda先开口道，Tony知道女孩在真诚的道歉，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so，你是在哪里找到cap的，我们完全没有他的消息。”
“时间的缝隙，cap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面，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把他扔了进去，我能找到cap也是因为另一个我凑巧找到了他的手机信号。”
“手机信号？”
Tony从口袋里摸出Steve寄给他的手机在Clint面前晃了晃，Natasha挑了挑眉。
“你一直带着Steve给你的手机？”
“有什么问题吗？”Tony有些尴尬地避开女特工探究的眼神，“我是说，我们总得保持联系。”如果说到目前为止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也叫保持联系的话，Tony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Steve现在怎么样了？”Wanda焦急的询问着Tony，“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完完整整的美国队长，只是，”Tony沉默了一下，“在回忆里他看了太多痛苦的东西，要醒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cap需要医生吗？”Clint建议到，但出乎意料的是Tony拒绝了。
“不，”Tony皱着眉，“我不信任除了你们之外的任何人。现在还不是公开Steve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而我有个计划。”
Tony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现在美国队长死亡的消息在社会上依旧闹得沸沸扬扬，政府的人为了应付抗议的群众已经焦头烂额了，而遭到最大攻击的就是注册法案，统计显示已经有70%的人支持废除法案了。Tony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直接来到罗斯将军的办公室，法案的监管人员对于钢铁侠提出的条件敢怒不敢言，现在他们只想将这件事平息下来，因此Tony知道自己手里握着巨大的优势，他乘胜追击，将大部分反对的声音压了下来。
一天的唇枪舌战让Tony疲惫不堪，但好消息是政府勉强接受了自己提出的复仇者归复仇者内部自己监管，定期向政府汇报的要求，关于后续修改法案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但无论如何，Tony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Steve会同意你的做法的，你不必这么焦躁。”
托尼看着一离开政府就马不停蹄跑来和自己商量——是的，对他们的世界来说托尼和斯蒂芬妮在注册法案这件事上的确是“更有经验”——的Tony，后者显然有点焦躁过头了。
“他会支持你的，在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以后，美国队长并不是不识大局的‘老冰棍’，你已经找到平衡点了，Tony。”斯蒂芬妮补充道，女美国队长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感谢血清，她现在能下床稍微走动一会儿了，尽管托尼并不是那么赞成，“你要把我叫过你‘老冰棍’的事记多久，甜心，你最好还是躺一会儿吧。”
“我知道我知道，”Tony差点伸出手抓脑袋，但天才的尊严制止了他，“善解人意的美国队长，鉴于Steve现在还没醒，我想把事情解决的完美一点，不然老冰棍醒过来第一件事又是摆出一张不赞成的脸带着他的小伙伴走了怎么办？”
“爱情让人盲目。”托尼总结到，斯蒂芬妮同意的点点头。
“你想得太复杂了，钢铁侠。”斯蒂芬妮说道，“本质上来说我和Steve是一样的，所以我了解他，法案已经修改到Steve能接受的程度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内心的想法告诉他，顺便记得告诉他你该死的喜欢他很久了。”
“我听错了吗？”Tony转过头看着托尼，“美国队长说脏话？”
“我教的。”托尼揽住斯蒂芬妮的肩膀，“你墨迹的连我们好脾气的队长都看不下去了。”
Tony还想开口反驳什么，但电话响起的声音阻止了他，Natasha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Steve醒了。”
“我必须得说这太不可思议了，cap，你能从坠毁的飞机上活着回来。”Clint夸张的说着，轻轻捏了捏眼眶发红的Wanda的肩膀。Steve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Steve支起身体，他的头还有些痛，“劫持那架飞机的有两个异能者，我打晕了他们大部分人，或许是嫌我太碍事了他们把我传送走了。”他苦笑了一下，“我也没能救下那架飞机。”
“那不是你的错Steve，”Wanda坐在Steve身边，眉眼里全是担忧，“Stark说你被扔进了自己的回忆里，还经历了很多……痛苦的回忆？”
“是Tony找到了我？”
“是啊，我从没见过那么着急的Stark，”结束了通话从门口进来的Natasha回答道，“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把你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Steve垂下眼睛，所以那个拥抱和那个在床边的人真的是Tony，他找到了自己。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Tony依旧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出现了，这让Steve对于自己伤害了Tony的事实感到更加的愧疚和难受。
“Steve？”Wanda看着沉默的美国队长，犹豫着开了口，“你还在为那些回忆困扰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说说。”
“不，我……”
“我想他挺介意的，对吗，cap？”
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打断了屋内的谈话，Tony身上还穿着去见罗斯将军的西装，眼睛里的血丝和黑眼圈显示着男人严重的睡眠不足。
“并且我想我和cap有一点事情要谈谈，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他人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明白这两人确实需要一场交谈。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Tony关上房门，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们沉默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OK，cap，我可不是来玩123木头人的。”Tony翻了个白眼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除了头痛。”Steve看着男人，半年不见Tony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Nat说你找到了我。”
“嗯哼，碰巧搜到了你的手机信号，然后让奇异博士帮了点忙。”
“谢谢。”
“为什么是西伯利亚？”
Tony突然问道，Steve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愣，“什么？”
“你的回忆，奇异博士说你多半被困在最痛苦的回忆里，我从你还是个小个子的时候开始找起，看了你的大部分回忆。”Tony快速地说着，“有很多回忆我想对你来说都挺痛苦的，但，是为什么最后是西伯利亚？”
他看见了，Steve想着，从那天以后Tony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Steve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对钢铁侠有多大的伤害，也是他们之间永远的裂痕。这次回到纽约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见到Tony他不会谈起那天的事。
但Tony继续说着：“西伯利亚对我来说是很难迈过去的坎，Steve，我被我最信任和最在乎的人丢下了，这是我的梦魇。”他顿了一下，观察着Steve在听到他说“最在乎的人”的时候瞬间变得有些复杂的表情，“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而刚刚有人建议我全说出来，其实我也是在不久前才弄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而到目前为止我们做过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互相伤害。我的确还恨着你对我的隐瞒，Steve，那种感觉几乎杀了我。”Tony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我发现这一切在我得知你可能会死的消息之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而我也从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会这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Steve。”
Tony看着Steve，他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而他也想要一个答复，这是一个赌。
“你看见了我所有的回忆，Tony，那你也应该知道，出现在我回忆里最多的人是谁。”
噢，他当然知道，Tony想，解冻后的Steve的回忆基本上被钢铁侠塞满了。
“我想的和你一样，Tony，”Steve看着男人的眼睛，“我也不想失去你。”
他赌赢了。
“但是你抛下我选了那个Banners，还把我丢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你知道那儿有多冷吗。”
“我很抱歉，对我做过的一切，我不该瞒着你的，Tony，你有权知道关于自己父母的一切。”Steve的表情变得悲伤了起来，Tony赶紧打断了美国队长的自我批判。
“道歉的话我已经听够了，Steve，说实话看了那么多你的回忆，我多少也能理解的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那天也会成为你最痛苦的回忆？”
“因为，”Steve轻声说道，“我无法原谅自己对你的伤害，而且我以为自己永远的失去你了，失恋的感觉总不会让人好受吧。”
“等等，”Tony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你刚刚是不是把我们的分别定义成了‘分手’？在我还没有正式对你表白之前。”
“我以为你刚刚那段话就是一个‘表白’了，”Steve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他笑着说道：“既然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前任先生？”
“well，我看透了，美国队长是个小混蛋。”Steve的笑容让Tony的心也暖了起来，尽管他们之间还有着很多问题，但在这一刻他只想抛下一切，注视着面前的爱人，“那我要把我们接下来的关系定义成‘复合’，Mr.Rogers，我可以吻你了吗？”
“of course you can，Mr.St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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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铁总不用再被隔壁铁盾秀一脸了hhh
